行走在天中大地上
李永亮 一直觉得,能出生在天中大地上,是一种福分;能在天中大地上行走,是一种缘分! 年过而立,虽然自己曾走南闯北,从中州腹地到塞外边陲,从沿海之滨到青藏高原。但是屈指算来,能真正意义上在生我养我的天中大地上行走,机缘并不多。少年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即使是后来到外地求学,也没有饱览天中盛景的机缘;青年时,虽然脱离了神圣的校园,但又随之穿上军装,满怀“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豪气,奔向了祖国的边疆。纵有回乡省亲的机会,但总与家乡的秀美山川失之交臂。 缘分本是命中注定的一种机会,光阴流逝,转眼就是百年。人的一生中,有些机缘是稍纵即逝的,过去的也许永不再来。我庆幸,我是天中人。天中山水养育了我,任何时候,天中大地都不会遗弃我这位游离在外归乡的天中人。使我终于能够一亲芳泽,在这片如梦如幻的土地上行走。
古老的天中,不是水墨泼就,而是苦雨血泪泡熟。五千年的刀兵水火,留给天中的究竟是什么?是古蔡城下那一杯黄土堆就,“千古一相”的墓冢,还是那李朔雪夜袭蔡州,一把火烧掉冶铁城残留的炉渣;是那原古道边驿站院内随风摇摆的旗幡,还是那月旦桥旁朗朗的书声;是那“小延安”农舍深夜长亮的灯光,还是矗立在靖宇广场上那位民族英雄…… 在天中大地上行走,每到一处,总有意想不到的收成,史实沉甸甸的,就像秋天那压满枝头的硕果,让人产生不尽的遐思…… 天中的古典不是历史的沉钩,而是现代的翻版。 在素有“小延安”之称的确山竹沟,我听到了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当年,白色恐怖笼罩着整个苏区,我们很多红军战士遭到敌人的杀害。在一次围剿中,我们又一批红军战士光荣牺牲,为防止敌人破坏红军战士的遗体,趁着夜色,附近山村的老乡把一位位红军战士的遗体埋进了自家的祖坟。 一位哲人说:生或者死,爱或者恨,我们可以被消灭,但不可战胜。 其实,天中的古典,无须从诗经楚辞、汉赋唐诗里一一查找,也无须将史料翻新。天中的古典,就写在天中人的脸上,握在天中人的手中,刻在天中人的心窝…… 我以为天中人——无论老少、皆不可战胜!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自古以来,人们都爱登山,我想是他们大概登上山颠之后,便满足了自己内心的征服欲,产生一种自豪感。然而,在我登上有唐代颜真卿题写山名的“天中山”之后,丝毫没有“一览众山小”之感。 我记得有位记者在采访一位登山英雄,问他为什么要攀登珠穆朗玛峰时,得到的答复是“因为山在哪里”! 这就是说,山,永远在激发人得征服欲。因为,山外有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想现在看来矗立在平地上的一个土丘,之所以被世人称之为山,并非人之愚沌。而是自古以来,天中大地被尊之为“中洲之腹,天之正中”的缘故。 天中的山并不高,但它却因故事而扬名。泌阳县城东30公里处有一山名曰铜山,它以山势陡峭、危峰突兀、林木茂盛而著称,据传,道家始祖张三丰曾云游到此建宫布道,数年后游武当,成为一代太极宗师,素有“南朝金顶,北谒铜峰(铜山)”之说,铜山下原有北宫、南清宫两座道观,铜峰上原有元、中元、上元三座清凉禅寺(佛教寺院),现南宫尚存。一山纳二教,既成为佛、道融合的象征,也成为铜山一道亮丽的风景。另有,三国时徐整写的《三五历记》记载:“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开天地的传说,盘古成为我国古代人民信仰的天地开辟者,我国的宇宙之神。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流传千年的美丽传说。 天中的山并不巨,但山石很艰巨,山峰很奇秀。素有中原盆景之称的碴岈山,显得尤为突出。相传亿万年前,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山,只是海底一片美丽的礁岩。山借势而扬名,人靠山而传世。吴承恩凭借此山的灵猴,一部《西游记》流传如今。此人是否在此住过,已无史可考。但吴伯萧老先生那篇耳熟能详的《猎户》,让我记忆犹新,老猎户的形象一直在我脑海里闪现。 昔日蔡洲,今日天中,真不乏古仁人之心。 那位描述中的猎人,如今已白发皓首,挂弓封猎,在山下和子女建起猎户酒家,但仍不失自己“英雄”本色,为建设自己美好的家园而努力。当年,那位四处飘零打工的天中小伙,如今已建起自己的公司,为和自己当年一样的人们牵线搭桥。取得辉煌成绩成为全国人大代表的他,没有忘记家乡,回到生养自己的土地,用自己的方式回报父老乡亲…… 山,绝顶而立,让人仰视。其实,我觉得让人仰视的应该是先贤仁人。 山,就在人们的心里,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去攀登、去绝顶。 啊,山在那里!
汝水悠悠,绕五千年历史而不绝。 小南风悠悠的吹起来了,一夜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河岸边的农田里,微风轻拂,麦穗荡漾,飘来阵阵的清香。丰收在望,人们喜上眉梢。自古道:“中原熟,天下足”。以农为主的天中大地,几经栉风沐雨,粮食产量节节攀升,老百姓的日子也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生活越来越富足了…… “兴百姓苦,衰百姓苦”的时代已去不复返了,富足的日子减少了怨慰。魏武大帝笔下描写中原大地,“尸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凄惨荒凉景象也不复存。新的时代加快了天中人民前进的步伐,以农为主的天中人民也告别了前辈先贤那种,日升而起,日没而栖,守住田地过那种“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改革的春风从南方吹来,古老的天中大地翻天覆地,焕发出勃勃生机…… 我看到学堂里那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神;看到天中儿童书画里表现的深远而质朴的意境;也看到了那位在绚丽舞台上,展示千手观音神秘意境的身残志坚小女子,回到家乡流泪的情景,那汝水一样澄澈透明的眼神啊,给人以精神的洗礼! 我知道,天中这片并不富庶的大地,却拥有五千年文明的积蓄。看着生动的天中大地,我觉得她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行走在天中大地上,一直被爱与良知所包围。于是,我想制造文字,用文字的精神,为天中的今天与明天鼓与呼。 行走在天中大地上,是天中人诗意居住的大地。 荷尔德林在关于“人诗意地居住于此大地上”的命题中,区分了“居住”与“非居住”这一人本主义,与我们中国的老庄思想哲学相契合。于是,我想起了历史上被誉为“蔡州八景之一”的南海禅寺和台湾著名高僧明乘法师(汝南人),他在曾经养育自己的家乡出巨资复建此寺,即诗意的居住之地,译经、传道、交流佛学心得,还有两岸一家人血脉相连的意境……此时,我想起了深山中的那位女教师,20多年坚守大山,就是为了让贫穷的山村,多飞出几只五彩的“凤凰”,而她,犹如那支燃烧的蜡烛,用自己的血泪点亮着青春! 人生活在物质和精神的世界,作为物质载体的人,总有消亡的一天,而人所承载的精神,却永存不朽! 人总是需要有一点精神的,老猎人、打工仔、明乘法师和那位山村女教师的精神,便具备了一种标志性,它标志着天中人卓尔不群的处世观,也标志着天中人永不言败的优根性。 这不是人种论,这是行走在天中大地上的感与思! (责任编辑:锦绣河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