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南泌阳、唐河、桐柏、确山、信阳等地，凡是上了一些年纪的人们都知道鄂豫边有位大名鼎鼎的“牛司令”。他的名字叫牛德胜，乳名牛猪娃，唐河县毕店镇牛下庄村人，1912年生，1930年参加革命，1934年入党，历任游击队员、中共鄂豫边省委委员、游击队战士委员会主席、新四军五师八团队二营教导员、团政委、桐柏军区桐柏武装总队队长、信阳警备区司令员、北京军区铁道运输处处长等职。1988年7月，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二级红星勋章，获得革命功臣的殊荣。 牛德胜系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鄂豫边革命根据地的主要创建者之一，在这里遍布着革命老前辈们的战斗足迹。牛德胜戎马一生，枪林弹雨，其丰功伟绩已被后人载入史册，永垂千古。本文记述的仅是他在鄂豫边革命斗争中的几个传奇性小片段，以飨读者，启迪后代。 一、庙会抢枪显身手 1936年初，中共鄂豫边省委在泌阳县马谷田镇东边义和寨山上成立不久后，去到桐柏县黄冈郭竹园村召开会议，商讨解决鄂豫边红军游击队枪支弹药和经费不足的问题。会议根据中共鄂豫边省委书记张星江的提议，决定去到桐柏县平氏镇孤峰山庙会上抢枪。 孤峰山上有座祖师庙，殿宇轩昂，香火缭绕，蔚为壮观。每年三月初三至三月初七，是这里的传统庙会，鄂豫边两省交界处方圆近百里的商人、小贩、农民、善男信女、达官贵人、 同年3月25日，鄂豫边红军游击队翻山越岭，长途跋涉，于27日拂晓到达平氏镇薛家庄汴沟村，对抢枪斗争做进一步安排。牛德胜带领部分农民骨干再次侦察敌人兵力分布情况，确定以颈系白毛巾为标记，以枪声为行动命令，以吹哨音为撤退信号。 在早饭后，红军游击队员和参加夺枪的群众，从四面八方无声无息地进入庙会会场。张星江、王国华等人根据牛德胜侦察到的情况，详细布置了任务。游击队员和参加夺枪的群众三五成群，分散在会场周围和戏台前，各自瞄准去夺枪的对象，等待着行动的信号。泌阳县参加夺枪的，大都是王店、高邑一带的农民，主要由陈香斋，马长富等人动员、组织和带领。 下午四时，三台大戏越唱越热闹，就连来“镇会”的敌保安兵也看得出神，慢慢地失去了戒备。这时，牛德胜在庙会西南一个货铺内发现有三支驳壳枪，就上前佯装买布，待机行动。正好张星江、周骏鸣走了过来，他灵机一动，以惊疑状朝柜台内看了一眼，卖布人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把头扭了过去。牛德胜趁其不备，一脚踢翻柜台，将卖布人胸前佩戴的手枪夺了过去。另两个守护货棚的保安兵正要持枪反抗，张星江、周骏鸣手起枪响，将其一一击倒，迅速摘下他们的短枪离去。 清脆的枪声就是行动的命令。参与抢枪的红军游击队员和农民群众，立即在颈上系上白毛巾，纷纷挥起木棒，向各自选定的目标袭击。顿时，涌动的人群像热油锅里泼了冷水似地炸开了。枪声、喊杀声、木棒打击声、哀求声、人嚎马叫声，汇成了一曲军民奋勇斗顽敌的交响曲，赶会的、做买卖的，慌不择路，四处乱跑。惊恐万状的“镇会”保安团，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挤在人群里朝天空乱放枪。受尽欺压的人们，像火山爆发一样，将久压心头的深仇大恨，尽情地发泄出来，有的甩掉棉衣，有的挽起袖子，直打得平时耀武扬威的豪绅、地霸，哭爹喊娘，四处逃窜。一阵混乱过后，一声响亮的哨声发出了集合令，夺枪的游击队员和群众纷纷携带战利品，乘混乱之际撤离庙会，与陈香斋带领的长枪班汇合。 这次夺枪战斗，游击队共夺得长短枪9支和部分银元、布匹等物资，打死打伤富商、地霸多人。孤峰山庙会夺枪斗争，震慑了国民党反动当局，鼓舞了鄂豫边区人民的革命斗志。牛德胜作为红军游击队中的战士委员会主席，随后在泌阳八门庄打“坏货”战斗、端掉邓庄铺反动联保处和收编竿匪安、段二团的匪运工作中，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二．桐柏战役打先锋 八年对日抗战胜利后，蒋介石打着“和谈”的幌子，迅速调集全国各地兵力，部署反共。虎踞中原解放区的新四军五师，正好扼住了国民党重兵出川北上的咽喉。为此，蒋介石调集20多个师、9个游击纵队的兵力，从四面八方向中原解放区进攻。 1945年9月，经中共中央同意，鄂豫边区党委书记郑位三和李先念率领五师，由大悟山向四望山转移，并于15日在湖北省应山县浆溪店，将五师3个旅9个团整编为野战纵队，纵队下辖十三、十四、十五旅和直属警卫团，共16400多人。进入四望山后，实行自卫反击，发起桐柏战役。 桐柏在抗战时就是老革命根据地，我党在该地区先后建立了确泌桐、信随桐、信桐等县委、县政府和县武装总队，但是，这些地区的县城和重要集镇都被国民党军队所把持。为了夺取桐柏战役的首战胜利，五师师部命令桐柏县武装总队要活捉国民党“舌头”，以尽快了解国民党在桐柏的军事部署情况。时任桐柏县武装总队队长的牛德胜接此任务后，立即带领一个排的战士，他自己化装成国民党军官，骑着高头大马，大模大样地向桐柏县城方向前进。当他们一行来到桐柏县城东边申铺附近时，恰好碰上正在路边饭店内向群众要吃喝的国民党鄂豫边挺进军支队长程保芬等5人。程保芬看到身穿正规军装、骑着高头大马的国民党“军官”走过来，慌忙走到牛德胜跟前，立正行个军礼。牛德胜见状，不慌不忙地下了马，上前对程保芬“咣”地甩了一个响耳光。程保芬惊恐万状，连叫“长官手下留情”，并赶紧命令手下给牛德胜递上好烟。这时，牛德胜给旁边的战士们使了个眼色。程保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五花大绑活捉到桐柏县武装总队。 在牛德胜对捉来的国民党军“舌头”进行突击审讯的同时，新四军五师师部又指示信随独立团团长吴厚明，带领李加静、冷斋公，化装成进城赶集买棉花的农民，进入桐柏县城进一步摸清国民党在城内的兵力部署情况。当吴厚明等人弄清情况准备返回时，不巧国民党兵突然封城。吴厚明等人急中生智，写了一张买棉花的“清单”，上面标着“皮棉多少袋”、“籽棉多少斤”、“纺线机多少个”，并费尽周折，托熟人将“清单”送出县城，师部的人看到“清单”后心知肚明，立即明白了城中国民党的兵力部署情况——“皮棉”代表着正规军，“籽棉”代表着地方部队，“纺线机”代表着电话……。 新四军五师野战纵队掌握了敌情后，于10月20日，在桐柏县城东、南、北3个城门各派一个团的兵力围城，近午时分发起总攻，展开激战，下午5时攻克桐柏县城，全歼灭国民党鄂豫边挺进军第七游击纵队，俘敌500余人。这时，牛德胜又带领一批人马，化装成国民党军队，西行打探桐柏西部国民党军队的部署情况，沿途碰见国民党军守门站岗的，就发号施令道：“上峰来了，还不赶紧开门！”当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打探到唐河县城文笔峰时，牛德胜一行的行踪，被在电线杆上修理电话的国民党士兵发现并放枪，牛德胜只好终止这次侦察西行。此次侦察为以后解放唐河、泌阳，打下了牢固基础。 桐柏县城解放后，新四军五师即由随县草店移兵桐柏县叶家庄。10月21日，五师野战纵队十三旅，又乘势解放了固县、平氏两个重镇。同日，五师十四旅攻克随县北部的新城，歼灭国民党500余人。至此，桐柏县全部解放。中共中央毛泽东主席立即发来贺电表示祝贺。随后，新四军在桐柏县成立桐柏军区，下辖几个军分区。牛德胜带领桐柏游击总队又在安棚、高店一带，一举全歼泌阳县保安团。 三、剿匪反霸立奇功 刚解放的桐柏山区，情况相当复杂。国民党的地方残余政权与惯匪黑帮串瀣一气，袭击我交通人员，杀害我地方干部。全县时有土匪50余股，约上万人并与泌阳南山的数千名土匪遥相呼应。牛德胜被委以桐泌边界剿匪总指挥的历史重任，全身心地投入到剿匪反霸的斗争中去。1948年2月，国民党武汉行辕特派员、少将宁子騫潜伏到固庙南山里伺机反扑。牛德胜立即带领一个连，由固庙街民兵张广成领路，进山搜查，终在固庙南山桃花洞内将宁活捉。并顺藤摸瓜在宁家里挖出4000块银元，25个银元宝（一个50两），白银168斤，黄金50两，粮食21万斤，土布3000匹，冀钞300余万元。还缴获小炮6门，重机枪2挺，轻机枪9挺，长短枪140余支，子弹35箱。随后，牛德胜又在歇马岭击毙匪首徐子范，在水湖流剿抄匪首徐长义的巢穴。至1948年8月，共击毙土匪260多人，俘虏500余人，瓦解1400余人。 同年9月，驻扎在信阳的国民党第五绥靖区司令张轸任命张启东为桐柏县长，10月，张启东带3000多名乌合之众回犯桐柏。张启东一到桐柏月河，我一分区参谋长刘始明和牛德胜立即率领军区教导队和县指挥部武装总队尾追跟进。张启东发现后，即向泌阳吴城方向逃去，解放军立即追击。当追击到达石佛寺时，张启东已赶到大石桥，好汉坡一带，他迅速纠集当地土匪队伍，准备向县城反攻。为将张启东一网打尽，刘始明参谋长即率领教导队迅速占领枣树包制高点，阻击匪徒南逃；解放军五连控制北侧牳牛坡；解放军一连在西堵截，牛德胜则带警卫连在东边将敌人紧紧包围。11月6日7时，军分区部队和县武装大队同时发起进攻，敌溃不成军，死伤惨重。张匪连续组织三次抢占枣树包制高点，都被打了下去。13时，张启东带领残匪退至好汉坡喘息，当他正在更换便衣准备逃匿时，被牛德胜的警卫连战士们当场活捉。此战，缴获敌机枪1挺，手提枪10只，长短枪百余只，生擒敌人150余人，毙敌80余人。此时，泌阳县城的武装大队多次与桐柏总队联手行动，泌阳境内的土匪纷纷向县区人民政府缴械投降，此战之后，桐柏、泌阳境内基本上无大股土匪活动。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后，牛德胜受命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信阳警备区司令员，在剿匪反霸、捍卫新生的红色政权中再立新功。 |
